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54、其實根本就沒有什么假如,每個人的人生都不可重新設(shè)計。 《奧瑟羅》莎士比亞第四次全國代表大會悲劇之一。一個叫奧瑟羅的特出的將領(lǐng),在小丑的謀害下,質(zhì)疑她的渾家與他的部屬有染,在妒忌與與深刻的愛中安排大概,結(jié)果殺死了她忠厚的渾家,結(jié)果得悉究竟,殺死了小丑,厥后尋短見了。 ──如果我們的主人公秋芳不是那樣消極和軟弱,而是依靠文明和法制的力量,勇敢地追求愛情。 /> 殺年豬,吃臘肉 余繼聰 又到了殺年豬、吃年豬飯的時節(jié)。這是一年之中,城鄉(xiāng)之間,城里人和鄉(xiāng)村之間,同事同學(xué)朋友之間,交流最多最好的時節(jié)。 生活在這樣的小城里,誰沒有幾個來自鄉(xiāng)村里的同事同學(xué)朋友呢,誰沒有幾家鄉(xiāng)村里的親戚呢? 于是,每年冬臘這一兩個月里,幾乎人人天天吃年豬飯,幾乎村村寨寨,天天有幾家人家請吃殺諸飯?! ∏疤?,我媳婦才到她同事的鄉(xiāng)下老家吃了年豬飯,昨天我們又回我老家去吃年豬飯了。是我大堂兄家,一個多月前就反復(fù)邀請我們?nèi)遥欢ㄒ厝コ运麄兗业哪曦i飯。前天晚上,堂兄又打來了電話,再次邀請我們?nèi)?。昨天一大早,堂兄又打來電話催?! 鹤雍芨吲d,他最愛吃我老家做的炸酥肉,和糖醋排骨。所以,前天夜里他一夜興奮,昨天回家途中一路激動。只有妻子,不是很興奮。她見不慣血糊漓落的場面?! ∫宦飞?,鄉(xiāng)村都充滿愉快氣氛,洋溢著興奮。鄉(xiāng)村里一律村村寨寨忙著殺年豬,請客吃年豬飯,洋溢著一種過年的感覺,年的味道醞釀得很足了。豬們的慘叫聲此起彼伏,不絕于耳,在一道道山溝溝里蕩漾。在人們聽來,卻好象也是一種令人興奮開心的歡快叫聲一樣,只是這是以可憐的豬們的痛苦和生命結(jié)束為代價的,偶爾想來也會叫人覺得不忍和無奈?! 〈迩f也像我一般高興的樣子,好象也知道我們一家三口是鄉(xiāng)村子弟似的,開開心心地到路口來接我們,一下子就給我們鋪開了麥苗豆苗的油綠地毯,寬廣,奢華。一蓬蓬翠竹,一排排瓦房,十分美麗。一條條土狗,親切地打量我們。偶爾有沖我們唁唁狂吠的,兒子說它是在罵我們呢,我卻以為是在抱怨我們,是另外一種形式的歡迎。這一切,就好象是我的老父親和兄弟,一下子就以寬廣有力的溫暖胸懷擁抱住了我,說我胖了胖了,但就是眼生了。我明白,我的村莊是在抱怨、埋怨、數(shù)落我,說我回來得太少了,太少了,越來越少了,出去得太久了,已經(jīng)好幾個月沒有回村莊了?! 〈迩f說,你城里的宿舍,就那么好住???擠擠促促的,呆在里邊你不憋氣,哪點有我們村子里這么舒心,哪里有農(nóng)家瓦房大院這么寬敞? 村莊和我父親、兄弟、伯父和叔叔嬸嬸的口氣是一樣的。聽著他們的數(shù)落,我不生氣,倒很開心,知道這是親話,飽含感情的話。他們固執(zhí)地認(rèn)為,我,只是寄居在城里宿舍的村里人?! 〈迩f里的鄉(xiāng)親,還包括小鳥,蟲子,水牛,土狗,村雞,還包括樹木,一切都熟悉我,我也熟悉他們,所以我見到他們,都感覺很親?! 「改赣H,兄弟姐妹,都很掛牽我,記得我是村子里的一個人,而沒有把我當(dāng)外人,無論我走多遠,都要執(zhí)著地每年通知我回家吃年豬飯。 這一生,大概只有家鄉(xiāng)村子里這些親人,會永遠記得我?! ∥业哪赣H父親和兄弟姐妹們,總是希望我在殺年豬時,會帶很多同事朋友回家去吃年豬飯。他們想借此機會給我招待一下朋友,給我結(jié)人緣,希望我多交幾個朋友,寄居在城里不孤獨?! 〔丝偸呛茇S富,腌辣椒炒小炒肉,蒜苗炒肉,紅薯或者老南瓜蒸粉蒸肉,油炸糖醋排骨,排骨煮蓮藕,排骨煮芋頭蘿卜,麻辣水煮肉片。 從青松毛堆里扒出釀著的米酒,米酒已經(jīng)噴噴香。松香味中,夾著酒香味,都是誘人的美味。城里來的女士和小孩子們,也經(jīng)不住誘惑,喝了一碗又一碗。男人們不好意思喝米酒,要拼酒,就要拿烤出來的高濃度燒酒拼。卻也經(jīng)不住鄉(xiāng)村人家自釀米酒的誘惑,要偷偷喝一碗…… 看著母親高高興興忙出忙進,一下子抱柴火,一下子拔蒜苗,一下子洗蘿卜,一下子搬蒸籠;看著父親、伯父、兄弟和堂兄堂弟一下子給我的同事、同學(xué)、朋友敬酒,一下子給我媳婦兒子夾菜,舀飯,我很幸福,很激動,也很心疼他們。莊稼一般淳厚樸實的親人鄉(xiāng)親們,是希望回城里后人家對我,對他們村里走出去,寄居在城市里的我好一點,多關(guān)照一點啊。 忙著做飯菜給人家吃,不僅不心疼,反而要看人家吃得滿不滿意,開不開心,高不高興,不斷謙虛賠笑,說酒菜不好,“莫笑農(nóng)家臘酒渾”,招待不周,請多多包涵了。如果看人家吃得滿意,或者還說我?guī)拙浜迷?,提到以后關(guān)照我的話,他們就會很為我開心高興?! ∑鋵崳袝r我趕回家,坐車子的花費,幾乎可以買半頭豬了??墒?,我不在乎。只要能得到親人們的惦念,只要親人們開心,我就很開心。開心就很好。遠離親人們寄居在城市里,我很不開心,很少開心。 有幾年,因為我太忙了,家里殺年豬時,沒有回家。父母親,兄弟姐妹們都很遺憾,好象沒有讓我吃上年豬飯,是他們的不對似的?! ∑鋵?,每年殺年豬,家里總是把日子掐算在周末,讓我有空回去,也可以邀請人回去。有時,我沒空,家里總是把日子往后推了又推,等我。有時,就推到了臘月將近,只好不等我了,因為正月里天氣轉(zhuǎn)暖和,就腌不住臘肉了?! ∥业母改赣H,兄弟姐妹,總是以我能多帶同事、同學(xué)和朋友回家去為榮,好象我在城市里能夠多有朋友、同學(xué)和相好的同事就是他們的光榮似的。多帶朋友回去,在他們看來,就是城里人看得起他們和我——他們的兒子兄弟似的。他們就感到很有面子?! ∴l(xiāng)親們會跟我父母親說,“你們這娃娃不得了嘛,客人都有幾桌了”。父母親會很高興,說“那是……那是……人家看得起……”這是對城里人的一種友好和尊敬,好象他們辛辛苦苦供我讀到大學(xué),日日牽掛我,就是為了這一小點滿足似的?! ∥沂青l(xiāng)村子弟,小時候吃習(xí)慣了臘肉,現(xiàn)在總吃不慣新鮮肉,無論怎樣烹炒煮炸,佐之以大蒜頭、紅蒜苗、青蔥、生姜、新鮮辣椒、曬干的紅辣椒,總覺得鮮肉還是很腥氣。臘肉的味道已經(jīng)深入我的骨髓。 總是固執(zhí)地嗜好吃臘肉,根深蒂固了。人家笑我“鄉(xiāng)巴佬吃不來蓋碗茶”,意思是我土氣,進了城還吃不慣新鮮肉,偏偏要吃味道哈喇的臘肉。我一笑置之。對臘肉的偏愛依然如故?! ∥覍εD肉的美好記憶,總是同有關(guān)外公的記憶交織在一起,是充滿香噴噴的臘肉味道的記憶?! ∧菚r,外公在西山守護山林。外公是典型的老農(nóng)民,愛吃臘肉,根深蒂固。我也很愛吃臘肉,就很愛跟外公呆在遠離我父母的山林里。當(dāng)然,還因為深山里生動陌生的世界、事物深深吸引我。 外公和我,住在山坡上的小草房里,小草房后來翻蓋為瓦房。秋冬季,臘肉炒蒜苗、青蔥。春夏天,臘肉燉白花、蕨菜。雨水天,漫山遍野,五彩繽紛的野生食用菌,仙女一般從天降臨,精靈一般從地下冒出。從山坡上采來幾朵野生食用菌中的極品“雞宗”,放在糯米上面,再放上幾片臘肉,燜羅鍋飯。羅鍋飯,大概是記憶中我今生吃過的最香的飯了。秋末冬天,天氣寒冷,下白霜,聚冷露,罩大霧,沒有野生菌了,但是只燜臘肉羅鍋飯,或者燜臘肉紅薯羅鍋飯,照樣鮮美得很香得很。守著火塘,守著羅鍋,燜著羅鍋飯,也燜著我童年的一個個小小的夢,美好、模糊、遙遠的夢,溫暖和噴噴香彌漫了我的整個童年。春天,漫山遍野,又精靈一般冒出了,精靈一般苗條婀娜的蕨菜,香椿也發(fā)芽了,我們就燜春天的羅鍋飯。香椿、蕨菜燜糯米飯?;蛘?,就是把臘肉和白花、野杜鵑花一起,和著滿天的星光,或者和著滿眼的明媚陽光,滿耳的鳥叫聲,放進火塘上的吊鍋里去燉?! ”緛恚裎疫@樣的鄉(xiāng)村子弟,好不容易扎進城里來,確實應(yīng)該享享福,在有人眼里,能夠天天吃新鮮菜,包括鮮肉,就是一種幸福??晌揖褪琴v人的命,就是愛吃臘肉。 有些城里人,把臘肉統(tǒng)稱火腿或者臭肉,因為腌制臘肉難以掌握用鹽巴的分量,放多了太咸,放少了又容易變臭。特別是火腿,不論放多少鹽巴,蒼蠅好象總能找到骨頭縫鉆進去,產(chǎn)子,然后長出嚇人的肉蛆。糟蹋了最好的肉。 火腿是用年豬的后退腌制。農(nóng)家大多只殺得起一頭豬,以前有的人家還殺不起年豬。所以,一般農(nóng)家每年都只有兩只火腿,很金貴,平時大多舍不得吃,省著用來待貴客,或者省著到來年中秋節(jié)、過年吃?! 〔恢皇俏依霞业泥l(xiāng)親們,把我城里的住處叫做宿舍,就是我,也長期固執(zhí)地把城里的家叫做“宿舍”。等到娶了媳婦,有了兒子,也久久改不過口,不習(xí)慣叫“家”,時間長了,引得媳婦很委屈和埋怨,說我自私,不把他們放在心上。我一驚,村莊里有我的父母兄妹,城市里有我的媳婦和兒子,哪一頭更重呢?我依然更重我的鄉(xiāng)村啊! 父母親和兄弟弟妹,總是記得我愛吃臘肉。每年都給我送來幾大塊臘肉,一兩個大火腿,有的是堂兄弟姐妹家讓捎給我的?! 】偸怯X得城里的房子很冷,臘肉掛在我冷冷的家里,家里馬上就當(dāng)真有了點溫暖的感覺、家的味道。要是煮臘肉,臘肉香彌漫整個樓道,甚至整幢大樓,這種家的感覺就更強了。我覺得,就好象是自己離老家很近了,或者恍惚朦朧之中,已經(jīng)是回到老家了。所以,我不拒絕親人們給我臘肉?! 〗衲辏改赣H和兄弟弟妹都說,要為我們家城里的三口人,專門殺一頭年豬,腌好晾干后,背來給我。我心疼老家生活艱難,卻沒有拒絕。---------我謹(jǐn)保證我是此作品的作者,同意將此作品發(fā)表于中財論壇。并保證,在此之前不存在任何限制發(fā)表之情形,否則本人愿承擔(dān)一切法律責(zé)任。謹(jǐn)授權(quán)浙江中財招商投資集團有限公司全權(quán)負(fù)責(zé)本作品的發(fā)表和轉(zhuǎn)載等相關(guān)事宜,未經(jīng)浙江中財招商投資集團有限公司授權(quán),其他媒體一律不得轉(zhuǎn)載。 有些重逢,只為折帳,續(xù)一場前生的緣,必定沒有截止。同業(yè)一段,只為不期而遇更好的本人,只為彌補人生的畫卷,你我便是如許。